大中公司始建于1982年,几年后成为具有一定规模的音响设备制造厂。1989年,正式注册为北京市大中电器有限公司。
刷煤气灶的小贩,到升价几十亿的资本家,平民商人张大中的发家史里写满了他的努力。
张大中认为,卖掉大中从外部条件看,是家电连锁进入了整合期,区域性家电连锁的发展前景堪忧,“不能等到企业经营得狼狈了才卖。”他决定退出了,但必须风风光光。他在去年底挑了个*好的时机,把2亿元固定资产的大中电器卖到了36亿元。与之相**的是,家电业的大佬们——黄光裕、张近东、陈晓,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。但他们都没能从他身上获得多一分的好处。
他坐在北京西郊的青清商厦3层办公室里,开始了新的事业。这里曾是大中电器的总指挥部,现在变成了大中投资公司。
刷煤气灶的小贩
1980年8月里的一个周日,北京市甘家口国家经贸委的住宅楼下,有一个小贩背着个军绿色的破包,举着个牌子,顶着烈日蹿来蹿去,牌子上书几个大字——“刷煤气灶”,还有一个副标题,以稍小一号的字写着:“八毛*一个!”破包里装着他生财的瓶瓶罐罐,里面装着烧碱、清漆、银粉以及一块大抹布。
1980年的中国还没开始执行双休日,每周只休息周日**。街上的小贩还很少见,也没有任何塞在住宅区里的小广告。在一个国企谋得一份稳定的工作,是当时许多人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这个刷煤气灶的小贩衣着挺干净,背着一个“装备”齐全的小包。楼上的一位大妈朝他招招手,“上来吧。”张大中以500块*启动的**单生意开工了。
那时,北京的普通家庭还没用上燃气具,家家户户都是一个土夯的煤气灶台,日子一久,烟熏*燎就黑乎乎的,张**打开背包,拿出抹布,先清理一遍灶台,然后给灶台抹上烧碱,用湿抹布哗哗地洗,再用清水把灶台表面清干净。清干净灶台只是**步,重要的工序在后头,把清漆和银粉按照一定比例混好,再均匀地粉刷上去,才是这个活儿的核心所在。年轻小贩张大中在8月的酷暑中干得满头大汗,**下来,刷完了10家。
迎着晚霞,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回家的路上,张**给自己算了一笔账:总共收入8块*,但是使用的清漆、银粉跟烧碱就值六七块了,还落了一身的累。
于是,这成了张大中**次也是*后一次从事家政服务业。从自信满满地进入,到疲累而狼狈地退出,张大中只*得了一块多纯利以及够给自己和大哥家再刷两次煤气灶的烧碱、清漆和银粉,当然,大抹布也算*的。
张大中并不是因为没有工作、游手好闲而被迫当小贩的。恰恰相反,他有一份在当时看来挺不错的工作——在北京郊区的一个供销社当电工,那个供销社有3间北屋、20多名员工,卖着国家管制的油盐酱醋,月薪30块。“那种生活是,你坐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到自己50岁后的样子,掐指一算就能算出自己一辈子工资的工作,简直让人感到绝望。”张大中回忆。
张大中兄妹7个,排老三。父亲是旧时朝阳大学法律系肄业生,母亲是一个富商的独生女,“很漂亮、非常有想法”。父亲早年参加过革命,是共产党员,但是身体不好,早在文革前、张大中十几岁时就过世了,妈妈成了整个家庭的支柱。但是文革当中,妈妈上街贴了要求民主和自由的大字报,*终被定为“反革命罪”。
至今,张大中仍然保存着自己从档案馆中复印出来的当年“四人帮”给母亲的判决词。跟他母亲一批被判处死刑的有29人,每个人都有当时的检察院的三四行评语。别人的判决词是“反革命气焰极为嚣张”,或者“仍很嚣张”,而到了他母亲那,却是“反革命气焰极其嚣张,而且嚣张到了极点”。她是一个到死也绝不低头的人。
张大中无疑遗传了这一倔强的性格。在跟国美谈判时,张大中跟黄光裕说:“你必须比苏宁高8个亿,否则我宁愿30亿元跟苏宁谈,也不跟你谈。”这种固执,对手不理解,身边的人也不理解,但是,“我就是这样一个人,我决定的事情,就一定要坚持到底,哪怕后果很糟糕。”